經濟日報 記者黃淑惠

桃園市空服員職業工會(桃空職工)6月4日要走上街頭，多項罷工訴求裡「增設勞工董事」訴求，近期引起法學界議論，許多法律專家則對於這個訴求不管在「公司法」或是「勞動法」都有爭議恐不合法；簡單講「勞工董事」目前並沒有明確法源依據，如果以「增設勞工董事」為罷工訴求，將來可能會導致整個罷工有違法的疑慮。

國立中正大學法學院教授王志誠認為，根據公司法來看，無設立「勞工董事」的法律規範基礎，另外根據相關法令規定來分析，工會如果要求民營公司必須增設「勞工董事」，因董事人選是要由股東來決定，經營階層並無權決定，恐有違法的疑慮。

王志誠指出，根據公司法第192條第1項規定，董事是由股東會選任，並非由董事會指派；而且依第192條之1第1項但書規定，已要求全體上市櫃公司，自2021年起，董事選舉全面採行候選人提名制度，因此不論是一般董事或是獨立董事候選人，都必須經由持股1%以上的股東或董事會提名，才能參與董事選舉。

其次，民營公司並無法直接由董事會或工會指派勞工董事，參與談判的經營階層如依工會訴求，決定設置勞工董事，恐違反公司法第192條規定，同時也有可能觸犯刑法的背信罪之疑。

王志誠進一步分析，國營事業雖設有代表政府持股的勞工董事，並沒有規範民營企業要有勞工董事，如果有這樣的規範，也會破壞資本市場的運作，跟公司治理的推動相抵觸，也不符合國際潮流，間接影響外資投資意願，不利台灣資本市場的發展。

東海大學法律學院院長林更盛認為，2019年5月桃園空服員職業工會對長榮航空發起罷工投票，其中一項罷工訴求為「増設勞工董事」的訴求根據恐不合法，簡單講「勞工董事」沒有法源依據，將來還有可能導致整個罷工違法的疑慮。

「勞工董事」以台灣、德國及美國法來看這個事，都不符合規範。德國學說，近乎一致地認為這不屬於團體協商事項；因此，以現行法所沒有的「工會參與決定董事」作為罷工訴求，依德國法是不合法的。

針對台灣法令的部分，林更盛用簡單易懂的方式說明，根據團體協約法第14條第5款規定團體協約不得限制「雇主僱用為其管理財務、印信或機要事務之人」，第15條規定「團體協約不得有限制雇主採用新式機器、改良生產、買入製成品或加工品之約定」。

舉個例子，如果不能因為特定職缺罷工，就經營權的保障而言，董事顯然比第14條規定的人選更重要，也比第15條是否採用新式機器等更為重要，當然不受團體協約限制、更不得作為罷工訴求。

而且罷工訴求當中，在美國或是德國法令規範裡面，罷工訴求裡面只要有一個不法、罷工即為不法，在台灣如果採用相同見解來看，罷工訴求當中，若有，「工會參與決定董事(或是類似者)」這是不合法的，這也可能導致整個罷工違法之虞。

美國法只是針對「強制協商事項」，其中，上訴法院認為，雇主有權選擇經營團隊、勞方企圖影響「經營階層同一性」通常是不受保護；根據此判例，「工會參與決定董事」的罷工訴求，依美國法也是不合法的。

根據相關的規定，雇主不得以爭議手段、要求參與決定工會理事；同樣地，工會也不得以爭議手段、要求參與決定公司董事。所以在台灣「工會參與決定董事」的罷工訴求應是不合法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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